令李天畴大感意外的培训,竟然备受折磨和伤神,好悬,差点没挺过来。
培训根本不涉及体能、追踪、搏杀技巧之类的东西,是纯文字的理论教程。而且生猛异常,培训方式更是简单而粗暴,就是大篇幅的灌输,从早到晚,各个教员喋喋不休,仿佛要把厚达几公尺的教材硬生生的塞进众人的脑袋里。
说是众人,实际上连李天畴在内也只有五人,三男两女,一个比一个年轻。观察年龄最小的那名女子,恐怕也就刚刚二十岁,长得像个瓷娃娃,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五名学员的身份和背景都很神秘,组织授课的教员也不搞什么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之类的欢迎仪式,相反对每一个人的来历都忌讳莫深。大家的宿舍也是各自一方,偌大的一个基地内,人烟稀少,除了上课和吃饭,大家连个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而诸位教员们则可以用神出鬼没来形容,上课时准点出现,一到下课,连鬼影也见不到了。此处远离闹市,缺乏交通工具,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冒出来,又是怎样离去的。
如此情况,李天畴还是第一次碰到,倒也不很在意,但对上课从一开始就产生了心理阴影,一种莫名的排斥总也无法控制。
课程五花八门,无所不包,但乱的不成体系,既有看似普通的宏观学科,包括行为心理学、时事政治学等;也有深入到某一领域的、常识性的知识和信息,简单的有外交上各国政要会见时的程序和礼仪;也有复杂和不寻常的东西,比如,针对某一政要面的个人分析,从年龄、身高、爱好、性格及家庭等方方面面着手,不一而足。
还有一些与地缘政治相关的课程,掺杂了历史、民族和宗教内容,枯燥而乏味;当然,还有更为奇特的课程,比如在民间的算命、占卜等广为流传、又被称之为迷信的东西,也被课堂上的某位教员大讲特讲,而且声情并茂,令李天畴目瞪口呆。
这些教员的共同特点就是上课伊始就侃侃而谈,且中途根本不理会学员的提问,一直到下课,才闭上口若悬河的嘴巴,并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区别在于,有的教员照本宣科,对讲义从头读到尾;有的教员则根本不看教材,自顾自的宣讲,往往发挥的没边没际,或是慷慨激昂,陶醉其中,或如老僧念经,如催眠神曲。
但最令学员头痛的是,往往厚达半指的教材,有些教员两三堂课就能部讲完,从此了无踪迹,把一头雾水的学员们当做了电脑或神童。别人的体会如何,李天畴管不了,但自己许久未啃过书本,自然如嚼蜡一般,苦不堪言
更要命的是,所有课程在三周后都要进行考试,如此洪水般的灌输,鬼才能考及格!李天畴如此腹诽着,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狂啃讲义,他见不得教官讥讽的眼神,更不愿意留下来再补习三周,有这一回就受够了。
尽管大多数内容暂时无法理解,但以李天畴现在异于常人的体质,几乎可以过目不忘,很多厚厚的教材内容都被硬生生的搬进了脑袋里,然后再慢慢消化,看似简单,实际上极为痛苦。
好在这个痛苦的过程并不漫长,虽然印象深刻。
在勉强啃掉一小半教材后,痛苦达到了极限,李天畴对于纸张、电脑、手机等一切载有文字的东西产生了强烈的排斥,甚至有了恶心和呕吐感,还曾一度产生了思维停滞和幻觉。
这个经历很短暂,但李天畴宁可到战场上拼命,也不愿意再来一回。稍稍喘口气后,天生不服软的他发了狠,忍着莫名的难过随手抓起一本教材。还好,视觉对文字还有反射,于是开始大声朗读,也不管脑子里记没记住,这还是上初中时乡里的老师教的办法,用在此时似乎颇为有效。
就这样,也不知读了多久,声音嘶哑的李天畴赫然发现脑袋瓜里空明起来,四周如紧箍咒一般的无形压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感知上若有若无的屏障一下子被轻易击破,有限的意识空间霎那间广阔如海,曾经以为被填满的那个大脑现在变得微不可察,如海中一叶小舟,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