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再次失去意识之前,李天畤尝试着睁眼的最后努力,他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交代在这里,至少能看一眼所置身的环境吧。刺目的光影后,似乎有数个人影在晃动,而自己跪着的似乎是沙地,仅此而已,他的身躯再度栽倒。
为什么神经又在抖个不停?它似乎根本不受意识的控制,面部肌肉变得极为麻木,就连嘴唇微张也做不到,好像已经板结,而四肢由于神经的过度反应几乎要痉挛起来,冷,出奇的冷!
眼睛能睁开了,遗憾的是,四周除了碧蓝一片,什么也没有,噢,对了,眉毛上挂着霜花,这算是唯一的景致吧。这个空间有多大,李天畤此时的目力无法估算,只知道自己身的躺在地上,或者是寒冰上。
身下的寒气越来越重,从后背到臀部的皮下都已失去了知觉,但该死的是,四肢的神经还在抽搐、抖动,就像是触了电一般,完身不由己。这种痛苦的折磨远超对死亡的恐惧。李天畤微弱的眼神中突然出现了一丝火光,它似乎没有任何温度,但却妖娆的使人如同置身于阳光之下,哦,是幻觉么……
李天畤记不得自己苏醒过几回,又昏倒过几回,昼夜与时间的流逝对他已经失去了意义,只知道极冷之后就是暴热,在这一冷一热的变态环境中他昏过去,又醒过来,然后再昏过去……如此周而复始,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
祝磊独自坐在小院的大树下发呆,其实内心说不出的烦躁,今天他哪里都不想去,就连一墙之隔的小四川酒家也没心思转悠一圈。
已经整整四天了,李天畤的电话始终无法拨通,最后干脆关机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即便再匆忙,到了家也该给大伙儿报个平安吧?祝磊再拨武放的电话,同样如此,这让他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联想起李天畤临走前一天的表现,酒多、话多。似乎真的有些反常,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他把裕兴的现状和未来发展颇为夸张的描述了一番,当时付尔德也在,还大声喝彩,大家的酒都喝高了,祝磊并没在意。
后来待老付等人离开之后,李天畴居然不厌其烦的跟他分析裕兴每个成员的性格特点,叮嘱他团结大家,扬长避短,并且有意无意的透露今后自己可能会经常离开,日常事务就权拜托老祝。
越想越不对劲,以祝磊的老江湖经验判断,李天畤肯定出事儿了,但到底怎么个状况,真是两眼一抹黑。如果是老a和凌风报复,那问题还挺麻烦,凌风属于孤魂野鬼,躲在暗处,他要是不想出来,谁也甭想找得到他。
老a就更别提了,祝磊等人本来就对其了解的很少,后来对方干脆跑路了,那就更加摸不着边。就连李天畤在庞荣那边逮来的丁蛮子也不知到被转移到什么地方,按这条线去查,显然也是大海捞针。
少的微乎其微的线索是武放和权兴国,另外还有一处是庞荣。祝磊寻思着和游士龙一起出去探探风,最不济也要拿庞荣出顿气。但是家里这摊子很难放得下,万一他和游士龙不在,出了什么意外,后悔莫及。
“祝老大,那个姓权的大哥来了。”正在举棋不定,烦闷不堪的时候,臭虫一路小跑着进了院门,后面还跟着一个略显消瘦但步伐稳健的身影。
祝磊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来人不错,正是权兴国。
“兴国兄弟,来来来,坐。”
“祝大哥客气。”权兴国面色不好看,甚至有一丝丝的不自在,但言谈举止仍很有分寸。
“呃……”祝磊刚想说话,又看了看旁边的臭虫,未料到对方很有眼色道,“你们先聊,我去前面忙了。”说着话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