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方婉婉把绩效奖金的事抛到脑后,和张母一起置办年货,欢欢喜喜过大年。
当然,如果没有相不完的亲,那就更好了。
过完年,初七上班,初六晚上,方婉婉跟张母提起辞职去魔都的事,听的后者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坏了。
在他们这种观念传统思想老旧的人眼里,公务员和事业编是多少人打破脑袋挤破头都抢不来的铁饭碗,管一辈子吃喝和生老病死的,怎么会有人蠢到说不要就不要?
方婉婉梗着脖子,“我就是不想过这种生活,一眼就能望到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趁着自己还年轻,多闯闯。”
“你还年轻?你哪里年轻?隔壁老王闺女比你还小一岁,人家孩子都三岁了,你告诉我,你年轻什么?”张母对这种话向来报以不屑的态度。
“她结婚,她孩子三岁了,我就一定要结婚,一定要赶紧生孩子吗?妈,我不想稀里糊涂地结婚,不想稀里糊涂地生孩子。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这样,就算将来过得不好,也是我自己承受。你插手我的生活,让我万事都听你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将来我过得不好,你拿什么赔我?你不怕我恨你吗?”
方婉婉知道,这话说的有点重,甚至有点难听,但现实就是如此,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都背负不了别人的人生。
但这样的话,在张母耳朵里就是任性的表现,什么将来过得不好也是她自己承受,她过得不好,她这个当妈的能不管?心里能舒坦?
一顿激烈的争吵过去,依旧谁也说服不了谁。
方婉婉深知,在她的能力没有得到证实之前,她的选择在张母心里永远比不上现有的一切。
张母被气得不轻,最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放狠话,“你要是敢辞职,以后家里就没你这个人,我和你爸就当没生过你。”
方婉婉心道,现在说这个话已经晚了,她年前就向财务主管提交了辞职申请,过完年回去做好交接工作,快则一星期,慢则三个月,到时候,就可以愉快地走人了。
“妈,讲道理讲不通你就威胁我,这跟小学生闹别扭有什么区别?谁家成年人这么解决问题?”方婉婉叹了口气,吐槽张母的行为太过幼稚,“我有我的想法,有我的追求,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就算做不到,也不要互相伤害。我知道,我们观念不同,我的想法在你眼里就是异想天开,但是,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不行?”
看着依旧沉着冷静地和自己讲道理的女儿,张母自觉落了下风,一时间竟失了战意,有些心灰意冷,坑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这件事我想了大半年,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和你说的。这半年,我一直没放弃学习,学英语,学专业知识,我有多努力,你全看在眼里。绝对不是一时兴起,嘴上说说而已。”
张母想起女儿这半年来的变化,下班回家,不追剧也不玩手机,一有空就抱着本书,确实很用功。要知道,高三毕业后就没见她这么刻苦过。
见张母神情变幻,方婉婉掏出手机,再接再励道,“您看,这是我这半年里帮别人做翻译赚的钱,足够我在魔都生活了,到时候还跟现在一样,每个月给打你3000,你帮我攒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