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华胥议事厅。
朱厚照笑得很冷,下面坐着的东家们噤若寒蝉。
朱厚照是太子,从小便养出了一身的威严,虽然平日里在下人面前不显露,但并不代表没有,只有当他生气的时候别人才会发现原来平日里平易近人的太子殿下竟然会给人如此沉重的压迫感。
屋里不热,有些人却已经汗流浃背。
“说句好听的,咱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有什么事情咱们商量着来,孤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华胥有什么事终究是各位东家一起表决才行,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孤不想管,有什么朋友亲戚乃至靠山,孤也不想过问,但是你们现在都是华胥的东家,就应该好好做事,为华胥的声誉想想,也为自己想想……”
朱厚照顿了一下,慢慢道“再说一句不好听的,你们入了华胥,就是替孤做事,你们做的事在别人眼里都是孤要你们做的,你们的名声也就是孤的名声,你们若是败坏了名声,就会有人在背地里指着孤的鼻子骂,说孤的不是,可是孤没有让你们那么做,这样一来岂不是显得孤很冤枉?<i></i>
曹唯说每个人都会犯错,圣人也会犯错,但是犯错不可怕,能够改过来,就是好同志。以前孤不知道同志是什么意思,现在孤知道了,同志不就是志同道合的意思吗?咱们现在都在为华胥做事,岂不就是同志!
所以孤给你们一个机会,一柱香的时间,若是有人站起来承认错误,孤可以既往不咎,你们回去之后将烂摊子收拾好,日后咱们还是同志……但若是有人想混过去,以为孤不知道,那孤就不留手了,刘瑾……”
刘瑾应了一声,遣人送来一个香炉,上面插着一根刚刚点燃的香。朱厚照闭着眼睛养神,场面顿时静谧地可怕,有些人跟朱厚照一样闭着眼睛养神,有些人左右扭头传递神色,还有些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瑾眯着眼睛,看着下面没有人站起来,心里冷笑道“一个个自以为太子年幼,自己做得又干净,所以才敢欺瞒太子,但是却忘了再小的龙也是龙,是龙就有爪牙,锦衣卫听命于陛下,难道就不听命于太子?<i></i>
更何况牟大人在华胥里还有一些份子,还能让你们在下面动手脚不成?
到现在了还心存侥幸,真是不知死活……”
“刘瑾,多长时间了?”朱厚照开口问道。
“主子,已经烧过半柱香了……”
朱厚照淡淡“嗯”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太子……不,大东家,小人刘安知道错了!”
“小人林童也知道错了!”
两个人站了起来,然后又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有人忍不住朝前看去,发现朱厚照依然在闭目养神,没有任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