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时拎小鸡似的将我扔上了马车。
也许是怕深夜道上行囚车容易引起旁人的警觉,这用来押解我的马车同寻常马车没什么区别,只是车舆内的位置要更宽大一些,足以容下四五人坐在里边。
傅容时安排了两个兵士与我同坐,他则在车舆外亲自押解驾车。
兴许是我一夜未睡的缘故,一上马车,我的脑子就开始发沉,变得昏昏欲睡。
原本我还试图强打精神,妄想在马车上琢磨出一个糊弄淮阴王的对策出来,谁知马车才刚刚拐到第三个弯,我就倚靠着车舆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已是天亮。
我从黑甜的沉梦中被晃醒,一睁眼便对上了蟹壳红色的布顶子。
我揉了揉眼睛,忍着周身的酸痛起身。脑子才刚清醒过来,我突然意识到我竟然还在马车里。
淮阴王那崽子是要把我弄到他封地去提审吗?
也是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车里原本看守我的那两个兵士没了。
我扯下身上盖着的薄毯,走到前边掀开车帘。
苍莽连绵的山脉出现在眼前。
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层叠的密林瞧不见边,清脆的鸟鸣和野花香气充盈此间。
“醒了?”驾车的人开口,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柔和。
我怔愣了一会儿:“你带我去哪?”
身侧的人轻甩马鞭,空着的手伸过来,试图摸我的头,被我及时躲开。
他手顿在半空片刻,接着又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收了回去。
“饿不饿?马车里有干粮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