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许是那流苏铃铛在顾灼的撩拨下太美,又或许是当时顾灼刻意压低的声音太具有蛊惑性,宋凛竟突破了那划定的安全范围,咬牙应允了下来。
这是冲动的产物,所以自然会有着过后回想时的后悔。
回过神来的宋凛不是没想过去和顾灼说要取掉那串流苏铃铛,但他终没有去说的勇气。
——因为他害怕与顾灼对话。
这种害怕不是源自于恐惧,而是源自于他宋凛固守不变,不愿突破现状的害怕。宋凛不知道顾灼究竟有何魔力,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顾灼的一举一动都在蛊惑着他踏出安全区。
去定制旗袍本就是冲动之举,而在顾灼的鼓动下,这冲动的产物越滚越大,跟套娃似的,一个冲动套着一个冲动,上次是开高叉这次是加流苏铃铛,还不知下次是什么。
不对,宋凛他是不会让‘下次’这种情况发生的。
无论那件旗袍再怎么合身、再怎么诱人,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想清楚后的宋凛叹了口气,也没让思绪在这件事上多做停留,拿过手机删了与顾灼的对话框后便去做听音训练。
果然语言这块儿空的时间久了、环境变了后思维就容易被带偏,宋凛差不多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将语言思维恢复到该有的语序上,再分别找了英法德三门语言的经济视频练了下同传,心里这才踏实几分。
第二天也是用了同样的方法,但是练习时间却是大大缩短,因为他晚上还得去参加伍氏和顾氏的合作晚宴。
在国外的时候没少参加,收拾起来也得心应手,选了得体的法式衬衫,在细节处加了黑曜石的袖扣,额侧的碎发全都用吹风梳于脑后,喷上定型喷雾,保持形态的同时又不沾油腻。
宴会场地选于市外的高陵山庄,离居住的公寓较远,又考虑到北城晚高峰的堵车,宋凛提前两小时出了门。
饶是这般提前,却依旧没逃过堵车的魔爪,在几次拥堵后宋凛才踩着点到。
将钥匙交给泊车人员后宋凛便理着西服扣走向宴会场地,这次场地据说是伍勇翰本人亲自选的,宋凛光是看着会场外的灯光彩影便知这是下了番功夫的,也意识到这场晚宴的重要性。
踩过簌簌落落的竹林灯影,宋凛踏上门廊,从手机中调出伍世貅给他发的电子版邀请函,将二维码放于验证仪器前。
在红外线扫描时,一声刻意压低但却落不下的拔高软调从竹林那头传来,被风声扰断,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