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二月早春,绿柳才黄,细草微微,冬季的料峭还未去尽,尤其是在湿气弥漫的江上,温度比冬天高不了许多。
绛玉和黛玉正是生在这样的薄春时节,往年这时她们或是在园中赏景,或是在房里嬉戏,父母在这一日中无论何事也都尽依着她们,算是一年中最轻松愉快的时候。
可今年绛黛的生日,黛玉却只能在北去的行舟上度过,而且姐姐还不在,孤零的很。
“锁青,你告诉我,大姑娘临走时到底跟你们说什么了?”
直到行程将尽,一天比一天靠近都中,黛玉依然对姐姐离家前对她自己和两个丫鬟说的那些话耿耿于怀。
尤其是后来锁青不慎走了嘴,让黛玉知道绛玉瞒着她跟两个丫头密谋过些什么,她就更加地在意。
而含翠从来口风极严,又从她姑娘那里学了很多打马虎眼的路子,问她显然是没有结果的,于是黛玉只能把注意打到了自己大丫鬟的头上。
“哎呀,姑娘你就别问了。”
与含翠不同,锁青之所以胆敢瞒着黛玉,任凭如何逼问都不开口,是因为有着更为难的理由:“大姑娘一再警告我,如果我敢说,回头她要撵我出去的,要不你再去问问含翠姐姐?”
“哼,你到底是跟着谁的?而且含翠晕成那样,你让我去问她?”
黛玉恨恨地看了自家不听话的丫鬟一眼后说道。
绛黛从小到大一直是一个屋子,跟前的两个大丫鬟很多时候指使起来也不分彼此,相比经常服侍黛玉的含翠,绛玉用到锁青的时候倒是不多,因此黛玉才有此一说。
不过这也就是说说,别说黛玉自己,就连锁青都不会把这话当一回事。
至于含翠那里可以说是无妄之灾,黛玉前世就不晕船,今生有了修为在身,过段时间说不定都可以在江上行走了。包括两世都随行的雪雁也没问题,锁青从北到南更是车船舟马都坐过,完全不在话下。
可含翠由于体质原因,一直以来就对坐船敬而远之,当年林如海举家外任时她还小,从姑苏到扬州有过一段水路,那时就晕的不行。
更不要说这次一路北上,行船时久,此时这丫头别说帮着服侍黛玉了,看上去精神比一直在睡着的贾敏还要更加不济。
这种情况下黛玉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去问含翠,锁青也清楚这一点,只不过是为了推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