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业依言跟上，到了楼下推上自行车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答应帮他了啊？
“倪志飞来溪河县多少年了？”不等方业驻足抗议，虞永淳坐上自行车后座，一边催促他骑上快走，一边就问开了。
方业不愧是季明山推荐过来的百事通，从医院到革委会的这一路，倪志飞来溪河县工作的四年间，经手的数十例抄家事件，方业没有哪个不清楚的。
听完虞永淳冷然一笑：“你们就任他为了一件古董，一座宅子给人随意安个罪名，搞得人家家破人亡。”
方业摸了摸鼻子，无奈道：“这哪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你在山里不了解外面的情况，革·委会的权利，”方业苦笑了声，心下唏嘘，“可比我们大多了。我们别说管了，多说一句，都要被他们追着咬，不撕下一块肉都不罢休。”
他没说的是，倪家是虞家的姻亲，季局看在夫人的面上，不但对倪志飞处处相让，私下还为他打过几次掩护。
“那就给他们一窝端了。”心中戾气暴起，虞永淳恨声道。
方业一握自行车闸，支着腿停在了路边，偏头看向后座的少年，“当真？”
虞永淳撩眼与他对视，须臾，勾唇一笑：“你敢吗？”
义气于胸间激汤，方业脱口喝道：“敢！”
虞永淳举起手，方业与之相击。
“哈哈……”笑声于街边回响，这本是个平凡的午后。
却是虞永淳拿下百事通方业，搅动一方风云的开端。
“方业送衣服出去有一会儿了吧？”清樾问老虞。
老虞扫了眼腕上的表：“98分钟。”
“一个半小时了，洗澡、上药、理发，”清樾算了算时间，“该好了呀。”
清樾在床上窝得不舒服，趿鞋下床，在老虞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你说，方业不会真被永淳拿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