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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淮忍不住问道:“地上凉不凉?”

    “不凉。”文晚晚很快答道。

    她一直没有睡着,还是有点怕,一闭上眼睛就觉得,手边湿淋淋黏糊糊的,趴着一只癞□□。

    起初她怕吵到叶淮,便一动不动地躺着,假装睡着,但心里还是害怕,四周围太安静,越发觉得手边凉凉的粘粘的,似乎有什么活物正顺着手腕,慢慢往上爬。

    他突然开口,声音响起来,倒是将她的恐惧冲淡了一大半。

    于是文晚晚翻身面向着他,轻声问道:“南舟,你有没有特别害怕的东西?”

    特别害怕的东西?叶淮微微侧着脸看她,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镇南王府的孩子,没有时间害怕。他们生在忧患之中,面前是残忍狡诈的洞夷人,背后是一心想置他们于死地的朝廷,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他们不能害怕,只能向前,这个道理他很小的时候就懂了。

    月亮光白白的,透过蚊帐,文晚晚看见叶淮动了动,似是在摇头。

    可真是有点孩子气,躺在枕头上摇头,谁能看得见。

    她心里想着,慢慢说道:“我从小就淘气,极少有害怕的东西,小时候也并不怕癞□□,不过后来,反而怕了。”

    她小时候淘气?叶淮想了又想,仍旧觉得无法想象。他倒是从小就跳脱顽皮,不仅不爱读书,而且不守规矩,极难管束,所以林氏一直对他很失望,时常带着幽怨向他感叹:“你为什么一点儿也不像你父亲,不像你大哥?”

    可是她淘气?叶淮想不出来。他轻声问她:“既然一开始不怕,为什么后来又怕了?”

    蚊帐外面是一片沉默。

    叶淮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却突然听见她开了口,声音涩涩的:“我六岁时,我娘没了。”

    六岁。叶淮眯了眯眼睛,他是不到四岁时,没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