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太和殿传来一道明旨,送入各宫。
对陈贵妃的处置就像天花板上迟迟落下的第二只靴子,姗姗来迟。
白芍依着手谕念道:“陈贵妃自请于安乐宫中小佛堂,为国祚祈福。朕感于其诚心,允之。……非死不得出。”
虞莞听了之后直摇头,熙和帝其人别的不说,杀人诛心的功夫真是练到了炉火纯青。
她想起薛元清曾经在许夫人薨逝后意图谋害亲弟,一朝东窗事发,也被熙和帝下了明旨囿于广阳宫一整年。如今世道轮回,同样的命运回到了他的母妃身上。
薛元清那事,宫中但凡上了一点年纪的人都知道。
听了这一道旨意,她们各自心思不定。
有了皇长子先惩后宽的先例在前,谁知陈贵妃会不会被关上三五年就放出来了?这会儿报复得痛快了,又被记上一笔,不是划算生意。
再说了,更有人看出来,安乐宫虽成了冷宫禁地,广阳宫却依旧屹立不倒。
……到底是老子疼儿子,陈贵妃捅破了天的荒唐事,人皇帝一点儿都没算在亲儿子头上。
众妃酸溜溜地想,膝下有子的就是不一样。
她们拜访长信宫时,态度不由得更殷勤了些。
这旨意同样被送到了薛晏清的案头,他只瞧了一眼就放下。
说不上意外,只是多了几分意料之中的讥嘲。
他知道皇帝并不打算一巴掌按下去陈贵妃,就像并没有真的对薛元清消除怀疑。
薛晏清寒潭般的眸子中泛起一道冷冷的波澜。
更何况,这次薛元清暗中帮忙的手段在是不高明,皇帝暂时按兵不动,也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再秋后算账。
几份线报零零散散地堆在书桌一角,这三二日广阳宫的动静在其中被描述得分毫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