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入宫闱对丁宝枝来说,就像拿舌头舔舐智齿一样无趣。
皇帝的圣驾她也见过,不过回回都是背影,正脸从她身前过去的时候,她都得跪俯在地上,连咳嗽和喷嚏都要忍着。
当着圣驾失态的事也有过,不过不是丁宝枝,而是她前面那排的一个宫人。
那宫人崴脚摔跪在地上,连痛呼都不敢,好在皇帝没看见,径直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了。
后来那宫人挨了三十大板,当时丁宝枝心想,得亏皇帝没看见,要是看见了还不得将人杖毙?
所以在丁宝枝看来,明日面圣是件值得紧张的事。
身边薛邵入睡良久,她仍仰面躺着,凝望墙上微微晃动的树影。
薛邵让她小动作吵醒,睁眼见她还没睡着不免有些来气,和他同床共枕就这么叫人夜不能寐?
“还不睡?”
丁宝枝以为自己动静够小了,没想到他觉这么轻。
“就睡了。”
说完她侧过身背对他,一动不动假寐,殊不知小小一个动作就惹得那脾性无常的指挥使大人不高兴了。
“丁宝枝,转过来。”
忽地听他叫起自己全名,宝枝微叹口气转过身去,心中暗忖他翻脸如翻书,前半夜还是宝儿头疼,后半夜就是丁宝枝转过来了。
她没什么心思应付薛邵,只想他安静,别大晚上生她事端,于是柔顺地往他边上蹭过去,在被子里找到他的胳膊碰了碰。
假装讨饶。
薛邵安静片刻,突然反握她的手在掌心,将人拉了过去。床铺顿时空出好大一块。
“你磨炼出这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只能用在我一人身上真是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