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娇俏的女声让主仆两人都顿住了脚,抬头去看巷口走来的姑娘。
姑娘十五六岁,扶着婢女的手缓步走来,将一放手帕递出,垂下头道:“我乃工部侍郎之女-李桃,方才见公子进衙门前丢了方帕子,特候在此处归还。”
她说到最后满面羞红,已是弱不可闻。
季淮只微笑着颔首,接过那帕子,转身上了车。
等车帘一放下,他脸上温润的笑都敛了去,将那帕子一丢,对王至道:“烧了吧。”
重又拿过干净的帕子擦了手,才又问:“可去过陈林陈大人家了?”
王至便道:“去过了,可苏夫人却并不愿吐露沈姑娘如今的下落,只含糊其词,说是让公子您勿要再寻了。”
季淮一惊,抬头敛眉:“你可听清楚了,她当真如此说?”
不对,苏幻这反应不对,她本该乐于见他来京。
“主子。”
王至凑近了些,掀帘张望了一番,才低低道:“我听闻,这江首辅安置了一门外室,正是......正是.....”
季淮手里的茶盏叮咚落地,滚烫的茶水淋淋漓漓,洒在膝上,却不觉得疼。方才遇见江陈时那股子惺惺相惜的愉悦荡然无存,璀璨的眸子暗沉下来,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工部衙门。
江陈从工部踱出来时,便见了候着的张嬷嬷,不由微蹙了眉,今早才从家里出来,怎得又来请?
却也未多说,嘱咐轿夫回了国公府。
今日国公府上一反前几日的凄清冷寂,灯烛从连廊一直点到了后院,照的恍如白昼。
如今已是三月底,后院里开了一片梨花,团团簇簇,远远瞧去,便似雪堆云涌。
蒋老夫人设了梨花宴,请了忠勇侯夫人及其嫡次女闻善前来闲话家常。
她瞥见孙儿挺拔的身姿,当即慈爱笑起来,招手道:“怀珏回来的正是时候,快来见过你的闻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