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涌出滔滔鲜血,淌入盛满冷水的浴缸。
男子面色惨然,斜靠着血水猩红的浴缸,贪婪地聆听手机那头薄梁温柔的嗓音:
“对不起,我爱的一直都是寂白,他回来找我了,我们……分手吧。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我们不合适,你想要什么,我会尽可能地补偿你——”
“吵死了,闭嘴。”冰冷的喝斥穿透手机钻进薄梁的耳中,打断薄梁的道歉。
薄梁微微发怔,不敢相信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男子竟敢摆臭脸吼自己。
虽然分手是自己不对,可……薄梁脸色难看到极点,被一直对自己百依百顺,讨自己欢心的狗呲出凶恶的獠牙,这落差,谁都接受不了。
“哗啦——”裴衍跨出血色的浴缸,用毛巾一圈一圈缠住淌血的手腕,“补偿是吗?明天上午十点,常去的那家咖啡厅。”
薄梁狠狠皱眉:“你什么意思——”
话音戛然而止。
第一次挂电话,薄梁感觉胸口像被重物压住,闷闷地,喘不上气地痛。
指尖敲击‘1’‘2’‘0’——
“你好,这里有人自杀,地址是君丽小区320室,需要一辆救护车。”
“病人伤势严重吗?神志是否还清醒?如果可以,您跟他说说话,不要让他睡过去……”
“病人很清醒,”裴衍打断,“很快就会打开医药箱,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然后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你们来。”
“……”
摁掉电话,裴衍踢掉滴水的裤子,套上干净的黑色休闲裤,穿上白色衬衫,将一整瓶的碘伏倒在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的手腕。
纱布一圈圈缠绕纤细的手腕,迅速漫上鲜红的血色,裴衍一点一点勾起唇角,漆黑的眼眸深处,晕染开嗜血的疯狂与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