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的海如猛兽一般狰狞,加上狂风暴雨的吹打,波涛一阵又一阵似乎要将这海面上的船掀翻。
船上的水手们全部冲到甲板上,收锚的,下帆的,挽绳的,船四摇八晃,人根本站不稳,倾盆大雨夹杂的狂风,稍有不慎就像要将人甩到海里。
“砰!”一股巨浪打上了船,直接将甲板上的数人掀翻在地。
船长老叶行船几十年,这样的大风大浪他早已司空见惯,雨水混合着海水已经将他浇透,虽然狼狈,但他比那些年轻水手镇定很多。
他一手抓紧了船舵,一边大声指挥着众人:“不要慌,抓紧!将绳子套在自己身上!收帆!收帆!”
“轰!”又是一股大浪袭来,险些将老叶头甩开,眼看手要握不住船舵,老叶头心底一凉。在这样的狂风巨浪中,唯一能保船的就是掌好船舵,若是松开,那这船只怕几个瞬间就会被巨浪打乱方向,迷失漂流,与沉船的区别只是早死和晚死而已。
千钧一发之时,一个人影扑到了船舵上,用自己的身体压在了船舵上,随后她两手死死的抓紧了船舵,用整个身子的重量稳住了。
暴雨倾盆,雨大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老叶头缓过神来挺睛一看,叶织羽那股子搏了命的模样,竟让他心底有一丝丝自豪。
随即他站稳后,双手又重新握上了船舵,雨声太大,他不得不吼道:“依儿,你快去躲着,不要在这!”
叶织羽浑身湿透,发髻凌乱,贴在脸上,脸上是哗哗而下的雨水直往口鼻里淌,她眯着眼睛:“爹,我帮你,你一个人握不住!”
话音刚落,一股猛浪又将船打翻了一些,两人差点跌倒,虽是这样,但两人的手却丝毫没有离开船舵。
老叶头见着此时形势严峻,也没有再说话,手死死抓着船舵,转头对着甲板上忙活的水手大喊:“兄弟们,撑住!过了今晚,咱们就入运河了!”
生活在海上的水手们,走南闯北,个个身强力壮,也都是极有血性的汉子,这会儿听着老船长这一喊,皆振奋了精神,各自遵循着自己工作的常态,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一二!一二!”五六个壮汉,终于将帆收了起来,拼命拉着桅杆,让它不至于在巨浪中折断。
一夜风浪后,大海归于平静,货船经过一夜摧残有很多地方开始破损,船上的一些货物被搬到了甲板上晾晒。
忙活完这一些,船缓缓驶进了大运河,叶织羽忙活了一宿,此时也精疲力尽,毫无形象的摊在甲板一侧,感受着暴雨后初阳的温暖。
老叶头走上前:“依儿,你去换身衣服吧,女孩子家,老穿着湿衣服不好。”
随老叶头走南闯北的副手张大洪手提了一箱子货物路过,脸上是劫后余生的轻松:“老叶,你家姑娘累坏了,让她歇歇,小依儿看不出来,竟比些小伙子好使,这昨晚多亏有她,老叶,我看你这船以后有继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