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迷迷糊糊地从昏迷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上方熟悉无比的大房梁。
耳边的啜泣声似乎都隔了一层,隐隐约约,听不太清楚,顾越伸出手,捂住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确认心脏似乎没有太大问题后,他才转过头,望向声音的方向。
一位妇人坐在顾越床边,双手拽着张花纹精致素雅的手帕,眼中闪着莹莹泪光,正在关心地看向他的方向,那妇人生得极美,宛如空谷幽兰,自带一种孤高脆弱的气质,但这并不会令她显得难以接近,反而让人更有种想将她捧在手心中的欲望。
顾越看着那张快被那位妇人撕成了几条的手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顾越视线下移,一张与刚才那位妇人极为肖似的少女眉头微皱,看向一旁大夫模样的男人,正小声说着什么。
最末尾,一位脸上蓄了胡须,看起来十分威严的男人也紧皱着眉,目光却也带着几分担心。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顾越的家人。
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顾越正想开口,妇人却发现了床上人的异状,她惊喜地开口询问,与此同时,手中那块摇摇欲坠保持自己完整之身的手帕彻底碎成了几块。
“阿越,你的身体现在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事?”
听到妇人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顾越身上。
顾越干咳几声,张开嘴,声音却小得吓人,在场几人勉力听,却只听到了几个字眼。
“我……我想……”
妇人丢掉被自己折磨得没有全尸的手帕,关心地握住顾越的手,问道:“阿越想什么?”
妇人的手看着白皙柔嫩,可因为一时没有注意力道,将顾越的手弄出几道红印。
顾越:“……”
他想要抽回自己被握在妇人掌心的手,可无论如何也抽不动,因而只能忍受着那力道,又重重地咳了几声,声音才变得大了些,只是声音依旧沙哑。
“娘,你能不能把我的手,咳咳咳……先放开?”
满心满眼都是顾越的妇人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握得红通通的手,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松开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