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元当初辖制过周轸,遗产名目里有一隐藏项,倘若老二结婚生子,无论男女,都可以额外得一笔继承。

    这条协议从老二的婚生子落地即刻生效。

    老头说得清清楚楚,婚生子。你外头养多少个野生的,都别想得我一毛钱。

    周轸回国之初,老头就和他挑明了。这些年,周轸不曾稀罕过,更不曾告知过嘉勉。

    他不是个爱孩子的人,嘉勉这里,他更不需要她为他生孩子来证明什么。

    所以,无论是孩子还是那项隐匿项的继承,于周轸,都是意外。

    他市侩地告诉嘉勉,生意对赌可能输,然而我的妻儿永远是我的贵人。嘉嘉,你和孩子一下子给我平了账不说,我们额外还能收获颇丰。

    这可比得諴孚坊的管理权解气多了。

    从医院回来,确认怀孕无误,没多久桐城那头就得了准信。

    冯德音更是连忙忙地过来,叮嘱方姨也问方姨,要注意哪些老规矩?

    不能爬高,不能拿针拿刀拿剪子。最重要的一点,工作还是先不要去了?

    嘉勉说老礼她可以守。只是,工作还是要去的,她也不能说撂就撂啊。她现在一点反应还没有。

    不好叫人觉得太娇贵了。

    这话也就过去十天不到,嘉勉的妊娠反应逐渐浮现出来。

    吃什么吐什么。起初周轸还信方姨的经验之谈,再往后几天,晨起,刷牙的时候从头吐到尾。

    空着腹,呕得黄胆水都出来了。周轸恨不能替她,一味埋怨,这孩子天生和妈不对付还是怎么,好端端地养你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折腾人呢?

    周先生的胎教就是每时每刻地聒噪,让孩子知道他是谁。

    嘉勉蹲在马桶边上,不肯周轸给她拍背,说你越拍我越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