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瓶消炎止痛的水挂完,护士来给他取了针,嘱咐他要多按压一会才不会有淤青,舟游胡乱的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直到护士说他已经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手臂上的淤青也很快就会消掉,舟游才精神了一会,随即护士留了一份晚上的药放在一旁就离开了,病房里又安静下来,舟游钻进被窝里,把被窝顶出一个小山,江芷谕大概今天也不会来了,他想。

    今天也讨厌江芷谕。

    他不想在医院了,他今天就想回江芷谕的家,想和江芷谕做没有爱的爱,那怕痛一点也没关系,至少那证明他还在她的身边,现在这样,他感到很寂寞很孤单,舟游掀开被窝对着灯光看手臂上的淤青,鬼使神差的按了按,痛的他皱起了眉,这根本就和江芷谕给的痛不一样,他泄气的重新钻进被窝,这里像一个温柔乡,像在母亲的肚子里一样充满安全感,安详的让他不由得想起和江芷谕做爱的细节,从最开始的抗拒到麻木再到全盘接受,如同影片在脑海快速的过了一遍,然后他硬了。

    贞操锁在出门的时候被江芷谕拿掉了,毕竟扫ct的时候不允许带金属。

    舟游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捏着胸前的衣襟,从喉咙溢出难捱的声音,整个空间如蒸笼一样,让人体温上升,忍耐已经到达了巅峰,他分开双腿急切地伸手去抚慰阴茎,温度烫的他娇喘了一声,然后握着阴茎慢慢的撸了起来,江芷谕很少让他使用前面射精,更别提如此动情的抚慰。

    龟头贴着被单,随着他的动作在粗糙的布料上摩擦,爽的他几乎快要射出来,他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忍耐着仔细感受和后面不一样的快感,温热的鼻息让被窝里更加闷热,舟游享受着窒息的感觉,快高潮时嘴里下意识的叫着主人,然后抖着身体射在了自己的掌心里,大概是太舒服了,连病房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江芷谕一进门就听见舟游情难自已发出的娇喘,像羽毛一样扫在心上,痒痒的让人心烦。

    索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就那么坐着听了个全程,包括那几声动情低语的主人,江芷谕眸色暗了暗,不过十几天没肏他,就这么寂寞了吗?

    小山没了动静,就在江芷谕以为舟游憋死在里面准备叫护士时,被窝里的人又蜷成一团,然后江芷谕的动作顿住了,小山微微颤抖,幽幽的啜泣声穿透沉重的棉絮,江芷谕发誓,真的很轻,但她听见了。

    舟游总是那么爱哭,鞭子轻轻抽一下眼眶就湿了,肏的狠了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舟游知道她烦他哭,每次都把头埋的很低,忍着哭腔说她爱听的骚话。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讨厌正对着舟游那张脸做,她不能再直视那双眼睛,那双盈满泪水亮晶晶的眼睛,总是让她想起江度。

    江度小时候就很黏她,常常追在她后面嚷着要姐姐抱,有他在,耳边总是觉得吵闹,连长大了也不消停,明明个子比她还要高了,却还是喜欢追在她后面不停的叫姐姐,他还那么年轻,未来一片光明,却选择死在了18岁。

    明明昨天清晨,江度还坐在餐桌上为她准备好早餐,叫她姐姐,问她晚饭想吃什么,江芷谕还能清楚的记起他的表情,叫姐的时候眯着眼,语气是少年独有的澄澈,可是为什么仅仅只是过去了一天而已,为什么她家江度,为什么那个追在她尾巴后面的江度,一声声喊她姐姐的江度,那个笑起来就让她发不出脾气的江度,躺在冰冷的停尸房等着她去认领,她的手停在白布上方,颤抖着不敢掀开,好像不掀开这层布,江度就还活着。

    一声声节哀混着穿堂风灌进耳朵,江芷谕只觉得头好痛,随即放弃了掀开白布的想法,走出停尸房,靠在墙边盯着无边无际的黑夜发呆,这或许只是一场梦,一个幻觉,醒过来之后江度会完完整整的出现在她面前,指责她又在沙发睡着了。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人自称是负责江度的法医,他问她是不是江度的家属,江芷谕木讷的点头,他向她诉说着江度生前几小时的遭遇,说一句江芷谕的心就冷一分,到最后,连空气都冷冰冰的,每吸一次从鼻腔到肺部就被冷风刮的发疼,喉咙也干涩,江芷谕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想起某天,江度和她看完一部电影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如果我意外死亡了,姐你一定要把我的器官给那些需要的人,那样就有很多个江度留在世界上陪着江芷谕了。

    干涩的泪腺终于分泌了一些液体出来,紧接着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眼眶,江度啊,你的器官不能给任何人带来希望了,你的血液混合着毒品在你身体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遭,不能再进行捐献,并且不能土葬,你最终只能变成一捧灰,一捧灰而已。

    江度啊,看见舟游让姐姐痛苦,放过舟游姐姐同样痛苦,你能不能来梦里告诉姐姐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