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祈的宿舍有两张单人床,隔着过道分布在两边。 一张他平时在用,一张闲置着放了些杂物。
但他不想收,因为他就不想季柏衍出现在他的私人空间里。
“你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显然季柏衍也不是来午休的,他就是来说些话给季祈添堵的,达到目的了他就离开。
随着关门声,季祈悬着的一颗心也才放下。他现在确信了,他真正的噩梦是季柏衍。说是噩梦都有些抬高,噩梦至少是假的,醒来后就没有了。但季柏衍却切切实实地存在着,像藤蔓一样一点一点地缠绕住季祈,他觉得自己在被扯着往下陷。
就在季祈时刻提防的时候,季柏衍又不找他麻烦了,最多经常来找邓悠萤出现在他们班外面,但现在季祈已经能完全无视他了。
季祈想,无视一个人也不难,季柏衍完全可以把他当空气,却总是屈尊恶心着自己来隔应他,这又何必。
循规蹈矩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很快一个学期过去,一年又要结束了。
期间季祈去看了纪芸,忌日那天正好是周末,他起了大早,买了一束妈妈最爱的桔梗。
真快啊,妈妈都走一年了。
而他,不知道自己过得好不好,有好有坏,只能说还凑合。
但在母亲面前,就算不说话,心里有委屈也是兜不住的,所有酸与苦化成眼泪争相从眼眶挤着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砸在桔梗花上。
一阵风起,一片不知从哪里来的花瓣被吹到季祈头发上,洁白无瑕。
这已经是季祈自己过的第二个年了,王嫂做了些香蕉水饺还有豆沙糯米糍,够季祈这几天吃的。
但这个年总归是比去年热闹些,他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他收到很多新年祝福,他的心至少暂时是被填满的。
正月十五,季竣棋邀请季祈去放花灯。得知季祈一个人过年的季竣棋很是惊讶,义愤填膺地表示明年来他家过。后面转而一想,他家不也是季祈家吗。
因为每年季竣棋一家都会回老家过,今年也一样。季义申从结婚后便再也没回家过年,都是去沈春素那边,一是因为入赘,一是因为和家里关系的僵持。
年过完就转入下学期,季柏衍要中考了,可能也因为这层缘故,季祈的生活平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