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偏屋时,杜奉予正在看我摆在电脑边的照片,就是我跟我妈合拍的那张。这些天他时不时就盯着那照片,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你们聊什么了,怎么哭了。”杜奉予摸了摸我微肿的眼睛道。
我心说我们聊啥你还能不知道?你这大蜘蛛到现在还在我肩膀上趴着呢。
“没啥,就是我爷跟我坦白,说当年李老师给我的二百块钱是让他拿去了。”我笑笑道,“二爷给我算命说我出远门必死,所以老头就给这钱偷藏起来了。”
“还好你没去,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
我钻进被窝道:“唉,算命这东西也不一定准,说不定我去了也能逢凶化吉呢。”
杜奉予似笑非笑道:“你这张脸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变样的?”
“……十七八?”我眨眨眼,“不会吧?”
“谁知道呢。”杜奉予自然而然地掀开我的被子挤进来,手沿着我的胸膛向下却摸到我圆鼓鼓的肚皮。他一下子笑出声,轻拍着我的肚子质问道:“你这怎么回事?要向胖胖看齐?”
“你做的东西太好吃了。”我咂咂嘴,忽然寻思过味儿来,扭头看着他道,“你刚才本来想摸哪?”
杜奉予笑道:“算了,你现在不适合做运动,睡吧。”说完,他亲了亲我的侧脸,靠在我身边合眼准备休息。
“表弟。”
“嗯?”
“我现在好幸福啊。”我拍拍自己的胸口道,“感觉这里轻松了很多。”
“那就好。”杜奉予微笑道,“你幸福,你身边的人也会幸福。”
那天夜里我做了许多梦。
梦到了晚上吃的涮肉,辣气四溢的红汤里翻滚着香嫩的肉片;梦到了我爹他们站在地头上,满面笑容地谈论着丰收;梦到了杜奉予从小就和我在一起,我们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还梦到了爷爷打开偏屋门走进来,站在炕边静静地望着和杜奉予相拥而眠的我。
我猛然睁眼,发现窗外天已大亮。偏屋门仍好好地锁着,可梦中爷爷抚摸我额头的手掌却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