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身，清了清嗓子接起了语音。
“魏先生，今天又没能睡着？”
“嗯，今天还是要麻烦你了。”说着他传来一份txt文档。
我轻车熟路地打开，今天他发来的是一个叫博尔赫斯的诗人所写的诗。
说实话，我浅薄的知识层面并不太能理解诗歌一类的文学载体。
不过还是拿眼扫过一遍后，尽可能的根据题目或是里面词汇的大概意思赋予它或喜悦或悲伤的情绪。
“破坏我们离别气氛的黄昏。像黑暗天使那么尖刻、迷人而可怕的黄昏.......”
这位魏先生，算是我的老客户了。
在我进公司没几天的时候，就连到了他的电话。
那时候的我，耿直的要命。
听他在电话那边说我的声音很好听，想听我念首诗的时候，我义正言辞地告诉他：先生，我们这里只搞黄色，不搞文学鉴赏。
他听了之后，笑声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然后说：“我加钱。”
身上所剩无几且职业道德心并不是很强的我同意了他的加码，并让他加了我的微信，告诉他以转账的方式打钱，毕竟不管通话时长多久，我这边一通电话只能提成五元。
就这样他成了我离家后，新微信号里唯一的联系人。
在我收到了他微信发来的200块红包时，我立刻在听筒这边给他慷慨激昂地朗诵了一首《海燕》。
那是我在十八年的日子里，唯一能理解的一首诗。
魏先生对我卖力气的表演非常满意，并表示他决定成为我的长期客户。
我一直以为魏先生和我连线之前根本没打过这里的电话，也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