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平一退去驿从的衣服,换上了一身灰色素衣。
他很喜欢这件衣服,不仅仅是因为合身。
他本就是一个对衣着打扮不是很挑剔的人,只要干净,他从不拒绝去穿。
他的喜欢是因为那布衣店的掌柜。
“年轻人,别不舍得那丁点的银钱,遇到一件合身而且体面的衣服,是很难的。”
那掌柜是个老妇人,话语却很沉稳。
陈平一喜欢别人同他这样说话的方式,不去说衣服的好,而是说衣服的难得。
好的东西到处都有,但合适的却实难得。
那话语中的“体面”二字,让陈平一陷入短短的沉思。
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体面,哪怕还是试穿着未买下的衣服。
他对这个词很新奇。
与养父游历的那些年,他看过太多体面的人,太多华丽的衣服,但他从未有想过自己要去穿那些锦衣,博得那分体面。
他觉得自己应该的体面,是选择做一个怎样的人。
即使是看起来穿的不是很体面,但却让人恭敬的那种人,就像那茅草屋中,那个整日酿酒的白衣大儒;就像整天只穿着那件制服的驿丞四叔……
于是,陈平一转身走了。
当天夜里,那个把布衣店老妇人儿子打死的家伙,在自己家中离奇地上吊死了。
第二天,陈平一又来到那家布衣店,用一块玉佩换了那件灰色的麻布素衣。
那是一块老妇祖传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