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之被墨临带回了寝殿,祈颜的神识自然也跟着,好奇的打量着寝殿的模样,想着,这就是子默休息的地方吗。墨临拿了伤药,让陆延之坐在椅子上,亲自给他上药。祈颜眼看着王子默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原本有些火辣辣的脸瞬间清凉,心里一时觉得心猿意马。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自己一脸单纯外加感激。
涂完了药,墨临突然抬手轻轻敲了下陆延之的额头,陆延之捂着额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延儿,给你指派的侍卫为何不带。”墨临蹲下来,卷起陆延之的裤子,此时陆延之的膝盖已经发青。墨临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教育他:“后宫危机重重,以后无论去哪,都要带上侍卫。”
“可就算我带了侍卫,侍卫也不可能帮我跟公子佳打。”陆延之低下头,看着墨临小心翼翼的给自己上药,心中感动,语气有些落寞的说:“毕竟他是真的公子,我不是。”
墨临手上稍一用力,陆延之痛的嘶了一声,墨临抬眸看他:“有话直说,无需试探。你既已上了宗碟,传告天下,就是真正的公子。”
陆延之脸色发红的别过头去,小声说道:“对不起,我错了,你罚我吧。”说完又忍不住偷看墨临的反应。
墨临唇角微勾,说道:“既如此,就罚你去宣威营历练一月,可好?”
陆延之眼睛微微发亮:“真的吗?!墨国的宣威营是最精锐的军队,李将军练兵的手段更是出神入化,我早就想去了。可我是梁国人,墨梁两国敌对,我真的可以去吗?”
膝盖上的伤涂完了,墨临起身揭开陆延之的衣领,检查他的肩膀。听到陆延之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顿:“记住,你是墨国人。”之后发现陆延之的肩膀有些发红,给他上了药。
“对,我是墨国人。我才不稀罕做梁国人呢,爹爹这一生为了守护梁国,大大小小的战役经过了近百场,浑身都是伤疤,都能凑够一本兵器谱了。”陆延之垂着眸子,声音渐低:“可梁王觉得我爹功高盖主,想要杀他。这不是最让我伤心的,我最接受不了的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好像一夜之间,在所有人的嘴里,我爹就变成了一个通敌叛国的奸佞。以往的守护,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墨临帮他整理衣襟,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冷漠的人,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陆延之有种被人珍重的感觉,心头一酸,抱住了墨临的腰:“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义父,你能一直都对我好吗?我也会对你好的,最好的那种好。”
“好。”墨临轻轻摸了摸陆延之的头,桌子上的香炉里不时的飘出几缕薄烟,寝殿里静谧又温馨。墨临眸子闪烁了两下,最后还是问道:“延儿,我收你为义子,等同坐实你父罪名。你可会怨我,可曾疑我?”
陆延之收紧了抱住墨临的手,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你救了我,对我好。就算没有这件事,爹爹的冤屈也洗不清。何况,洗清了又怎么样,他们都回不来了,我只想有一天能报仇雪恨,手刃梁王!”说到这句话时,陆延之的眸子里是难以掩饰的刻骨恨意。
“既如此,本王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亲自带兵,报仇雪恨。”墨临说道:“除了完成每日课业,你便去各处军营历练,学习兵法武功,可好?”
“只要义父肯信我,我决不让你失望。”陆延之松开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墨临:“我不止要报仇,我还会像爹爹守护梁国一样,守护墨国,守护你!”
墨临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浅色的眸子微微弯起:“那我就等着这一天了。”
祈颜不知道的是,在他做梦的时候,他体内那朵金莲不断旋转,金色的光芒从花瓣溢出,融入神魂,他的左臂迅速的被修复,直到在没有一丝伤痕。随着他左臂的修复,花瓣的金芒渐消。
醒来后,梦中的记忆依旧非常清晰,就好像这不是一个梦,而是自己亲身经历。祈颜今天起的很早,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八点。这个时候子默应该已经出门了。他烦躁的走了一阵儿,坐在了书桌前,随手拿了把剪刀和一张废纸,咔嚓咔嚓把纸剪成细条,重复着这种不动脑的机械运动,祈颜的心情平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