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茂密树丛中传来一声不屑得意的轻哼。

    白尺素垂下的眼睑微一动,紫云箫微轻扬,只见一道青影自洞内飞出,如箭矢一般直冲向那高树之上。

    正欲飞身离去的风金蚕猝不及防地反手格挡,遭巨大宏劲逼退,直线般砸往地上,千钧一发之际,她迅速反应在地上滚了三圈方才避免受伤,可还未喘气便牵动了阵法机关,顿时阵内鬼哭阵阵,飞沙走石,犹如从十八层地狱里头传来的阴魂怨气,抽茧剥丝一般地撕扯着她的神魂!

    身体像是即将被撕裂的痛苦让风金蚕极其吃力地应对四面八方射来的石子,陡然玉箫幽声再催,鬼哭更甚,她喉间腥甜涌上,呕红的同时身形一滞,石子雷雨般地重重打在她身上,一瞬间五脏六腑皆像是移了位!

    “卑……”风金蚕吃力闪身,躲过一子却躲不过二,雨点的石子裹挟着死亡之气在她瞳孔中继续放大!

    “北火朱雀、南水玄武、东金白虎、西木青龙,中央无极土。”生死关头之际,只听白尺素淡淡指导声落下同时,任云行指尖迅动,树叶飞旋插入各方阵眼,骤然间,风停鬼散,迷雾散去,露出透过树荫投下的月光,似乎方才那一切鬼魅从未出现过一般!

    任云行看了看阵法中央地上狼狈至极的风金蚕,又瞧了瞧云淡风轻的白尺素,心里直打了个寒颤,亦是拜服,难怪相师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在狱界自由畅行,而不被各方枭雄所强夺!

    白尺素缓缓走到风金蚕跟前,袍角随夜风微晃动着,该是白雪一般的风雅,却叫风金蚕恨得牙痒痒!

    “咳咳!想不到享誉狱界的天下无双竟是这等阴狠卑鄙之徒!”这等借阴魂而夺人神魂的阵法,比他们蛊族操纵毒物更可怕!

    白尺素还未开口,飞身停在她身边的任云行便冷了眼,“放肆!”

    “欸。”白尺素抬了抬紫云箫,任云行点了点头便噤了声。

    “兵者,诡道也,何况一将功成万古枯,这些死去之人自然知晓自己是为了将来的大同天下而出力,才会这般配合于劣者!”白尺素一面说着,一面缓缓蹲下。

    “胡……咳,胡说八道!”风金蚕狠狠瞪她,“何必找这等冠冕堂皇之借口,天焱皇攻城略地,叫多少人家破人亡,你们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吾皇!”任云行扇子啪的一手,怒喝出声。

    白尺素抬了抬手,任云行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下下不下,只得警告地盯着风金蚕。

    “狗腿子!”风金蚕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任云行气得一张俊脸瞬间黑了个透。

    白尺素却是丝毫不在意她的谩骂,“吾军所过之处从未伤及百姓,驻军更是远离村落,大同也好,野心也罢,此间种种日后自有世人评说。倒是蛊族如今可是自身难保了。”

    “你痴心妄想,我族上下一心,固若金汤,即便今日本蛊母亡于你手,天焱军亦休想踏足我蛊族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