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大半宿，精神果然好转了不少，翌日用过早饭，不过一个时辰，两人便进入了西衡地界。
眼前高山连绵数百里，山势交叠重峦，辅以苍松、巨石高耸入云，奇秀肃穆，可谓是雄壮而小天下！
“海到无边天作崖，山登绝顶我为峰，好一处灵宝福地、天然之险。”白尺素负手立于高山之顶，虽心感沧海一粟之渺小，眼底却不减悠然之意。
方化光而来的天焱皇抬眼，便见她雪白的衣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三千发丝更是随风而动。
四周静得只剩下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在那悬崖峭壁之上，她单薄身影几乎完全融入那缭绕的云雾之中，随时可乘风飘然归去。
“万里不足步，轻举凌太虚②。相师以为如何？”从不识字之人口中听到这般引经之句，白尺素一时间真有点诧异。
不过，这玄奎星语中暗藏试探之意，倒是有些帝王的细腻心思。
白尺素压着九转心思，转身朝他行礼，“焱皇。”
天焱皇摆了摆手，走到她身侧两步远处方才停下，幽深视线落在她脸上，时不时扫过她翩飞的雪白衣袖，“相师还未回答本皇的问题。”
啧，还挺执着。
白尺素垂下眼睑，声音清淡但不失恭敬，“这西衡玉皇峰高460丈③，焱皇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山顶，吾皇神武令臣折服。”
“嗯？”天焱皇尾音拉长了些，“相师莫要说违心之话，本皇不爱听。”
白尺素轻“哈”了声，没再回应。
沉默令天焱皇不快地皱了皱眉头，“本皇说过，相师在本皇面前无需藏匿！”
白尺素微微转头看向他，两边额角的发丝拂过，模模糊糊遮挡住她那双清透的眼睛。
“④画家六法，一气韵生动。气韵不可学，此生而知之，自有天授。然亦有学得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立成鄞鄂，随手写去，皆为山水传神矣。行兵或修炼乃至万物，也是如此。”
白尺素徐徐说道，为了这颗星星，她脑细胞迟早得死个干净，实在是心累！
天焱皇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下意识辩解道，“本皇降世三年，独挑狱界群雄，降四方之主，未尝败绩，本皇所拥焱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敌人无不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