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的木头性子让刘妍跳脚,但他的回答却让刘妍十分欢喜。他说:“为什么公主只想以一换一呢?只要我们的价码足够,完全可以鱼与熊掌兼得的。至于战马易折的问题,可以通过派遣经验丰富的兽医,或者请聊到过当地的兽医保驾护航,只要价钱到位,没有谈不成的生意。
这种理念一出口,刘妍有一瞬间以为对面坐着的是糜竺而非蒋琬。这是老实巴交一板一眼的蒋琬能说出来的道理么?难道自己才是那个木头脑子,只有一根筋么?
得了蒋琬的提示,刘妍思路拓宽了不少。还专门请教了糜竺这位专业人士。糜竺因此教了她许多做生意的技巧,比如奇货可居,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等。让刘妍眼前一亮,原来商人之所以被冠以奸商的名头还真没有冤枉了他们。
荆州和辽东的海上贸易联系就此建立起来,打过两次交道之后,公孙康对远在荆州的公主刘妍也有了模糊的印象,觉得区区女子都能有魄力高瞻远瞩,为什么自己却只能龟缩在这里,看幽州驻军的脸色,仰人鼻息地过日子呢?
这条海上通路的建立,使得交州士氏也获得了无穷的好处。本来交州地处偏远,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少人问津。但是,有了这条海上贸易通路,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围绕着士氏无偿提供给荆州的海港基地,形成了一系列产业链,连带渔业也蓬勃发展起来。
刘妍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做了不少努力,专门修通了从桂阳到交州临海的通路,花了大笔的金钱,也因此获得了无穷的利益,交州的珠宝,矿产,食盐。都通过这条通路源源不断地运往荆州。同时,荆州的粮食,布匹和其他生活必需品也通过这条通路送入交州。
荆州的商人更是因此获益良多,交州民风淳朴,多的是民族特色的东西,赚钱的门路多如牛毛。只要有商人愿意进交州,商机遍地都是。
交州因为这条商路的原因吃到了不少甜头,对荆州的依赖程度也就更深了。相对的,与江东孙氏的交往就渐渐的淡了。
孙权一开始没什么感觉,但是眼看秋收之后,以往的冤大头士氏不来买粮了,这才引起了孙权的怀疑。原本可以以十倍二十倍的价钱卖粮而狠狠敲一笔竹杠赚一笔钱支持军事建设的打算今年竟然落空了,这让孙权心里很不舒服,士氏这个傻子今年是怎么了?不顾百姓死活啦?他那儿可是百越聚居,这要是因为饥饿造起反来,无疑将是灭顶之灾啊!难道士氏倒台了?
一想到这里,孙权又来劲了。如果士氏倒台了,自己是不是可以趁机走水路杀过去攻而占之?江东水军自从败给甘宁失去江夏据点之后就一直龟缩着,一口气憋了许久,再找不到扬眉吐气的机会一雪前耻,他觉得江东水军第一的名头将要易主了!
再加上周瑜的伤,程普韩当的死与刘妍有着必然的联系,使得孙权更恨刘妍,如今有了曹操暗地里撑腰,孙权的气焰虽没有显露却隐隐有了将要井喷的趋势。
交州士氏的倒戈,无疑成了孙权爆发的导火索。当江东的探子把在交州看到的一切告诉给孙权知道的时候,孙权并没有检讨以前把士氏欺诈得太狠,反而怪刘妍抢走了他的摇钱树,一腔怒火终于爆发,大手一挥,派了蒋钦周泰朱然朱治四人率水军一万,也不走长江水道,故意避开甘宁,由海上直扑交州临海,刘妍建立在那儿的贸易港口。
可怜的孙权并不知道,海船和内陆航船有着本质的不同,用内陆船出海,那就是找死!一万水军刚到海上,还没行驶出江东地界就已经被海浪和海上莫名其妙突发的天气状况搞得晕头转向,任他们水性再好,驾船技术再高,遇到随便一个浪高都有三四米的大海,翻船那是肯定的。
游海泳和游淡水可不是一回事,海水苦涩,水中不但不能有丝毫呛水,连带眼睛也很不舒服。不是在海边长大的人根本无法适应,故而还没出江东,一万士卒就能损失五分之一之多。
好不容易将士们熬过了晕海,缺淡水,扛过了海上日晒和各种不适症状行驶在了正确的航道上,一万人削去了一半还多。
蒋钦周泰这几天也是焦头烂额,他们两人因为水上作战经验丰富而被朱然朱治两人依仗,结果一出海两人就傻眼了,各种内河中完全不会出现的状况让两人手忙脚乱。但两人又十分坚信自己在内河中积攒的经验都是有用的,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导致部队损失惨重,这还没开打呢,非战斗减员就已经这么严重了。万一再遇到强烈抵抗,己方岂不是反而要遭殃?
四人现在心里都慌慌的,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调转船头回去已经不可能了,来的时候损失一半,回去损失另一半,也就是说,如果此时回去,不用打,一万人就全部在大海航行中报销了,这要是被孙权知道了,还不扒了他们四人的皮?没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呗!
等他们耗尽千辛万苦,终于看到了可以上岸的地方,以为自己得救了的众人被海风吹晕了头,忘了摘下各自的帅旗,被出海捕鱼的渔民发现了踪迹。渔民别的不知道,海上出现军队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他们不敢怠慢,连忙回来汇报给贸易港的负责人,这个名为杨槐的负责人原是甘宁手下一名得力的部将,如今甘宁升了将军,他顺势成了一名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