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宵的目光落在那擂台上,也感到有些背后发麻,喃喃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宫主如此生气……”
“谁不是呢……”南云应道:“以前宫主杀人不过头点地,大多一招毙命,现在却是故意不给他们一个痛快,打算一点点儿耗死他们。”
俞塘从旁听着,大抵也明白了楚将离的目的。
他刚要说什么,突然察觉鼻尖微凉。
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发现,竟是下雪了。
这是冬季的第一场雪,从天而降的雪花洁白无瑕,像是要净化这一片浸满鲜血的土地,簌簌而落。
天太冷,俞塘便觉得喉咙发痒。
轻咳几声,他拢紧身上的衣服,拉起兜帽盖在头上,视线再落在那擂台上,却发现楚将离的身形顿住了。
他的身手太快,武功又极高,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这一刻钟内,那擂台上已经躺满了肢体残缺的人。
他们呻吟着,惨叫着,还有求饶的,哭泣的。
而浑身浴血的楚将离就站在那擂台中央,用长剑指着那合欢教的教主问道:“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俞塘觉得不对劲儿,他起身,叫上南云和白宵,走到擂台附近,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我说,你就不好奇自己的噬心情蛊是、是怎么解的吗?”那合欢教教主是个瘦高的男人,此时已经失去了右腿和左臂,瘫倒在擂台上,鲜血从口中溢出来,就像破罐破摔了一般,他知道自己逃不过必死的结局,声音带着笑,眸子里却浸满了恶毒。
俞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那男人便说:“我们当初给你下了噬心情蛊就是为了控制你羞辱你,结果没想到竟然被你跑了。不过那时候我们也没有很担心,毕竟噬心情蛊来自苗疆,无人可解,只要下蛊,必定会夺走一条性命。”
“要么是你死,要么是为你承受蛊毒者死。”男人看向那边呆愣站着的俞塘,像是突然看透了他们一样,笑声越来越大,呕出鲜血也不在意,只仰着脖子道:“而只有和你有过亲密关系的人才能将蛊毒引到自己身上,替你承受……最后再被噬心情蛊活活折磨到内脏腐烂,骨瘦如柴,七窍流血而死!”
“这位俞神医……怕是早就知道这才是唯一的解蛊方法了吧?”男人脱力地趴在擂台上,目光死死盯着俞塘,问道:“不过,你不会到现在都没告诉楚将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