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初冬的川南格外寒冷,一片片残叶在风中离散,一簇簇枯草在路边垂头,整个大地没有灵动的生气,只有暮霭来临前的无助和叹息。
大地箫瑟、万物肃寂,让彤弓等人的心情也更加的沉重和复杂。
“驾!”
彤弓大力拍马向前奔去,也许只有这样的纵情狂奔,才能搅动这片沉寂无声的大地,才能让翻江倒海的心绪得以平静。
傍晚时分,彤弓等人到达安家寨码头,江边有一处十分明显的客栈酒楼,彤弓等人走进客栈,叫小二随便上了几道特色小菜,分别是水煮牛肉、冬笋老鹅、酱闷杂鱼和油泼黄鳝。
酒菜上来之后,彤弓等人借酒消愁,一句话没说就连干了三碗,期间只是互相碰了一下碗边儿。
李麟儿喝道兴起处,大声召唤店家拿酒,却被杨傲拦下道:“不要再喝了!安家寨是金沙帮的地盘,大当家安开疆就死在渔门镇,我们要时刻保持清醒,明天早上务必离开这里。”
“明天早上我们去哪?不行就回云龙寺吧,五哥是不是已经回去了?”李麟儿提到那孤鹰,让大家的心情更加的沉重和难受。
“关了二十年,出来就不能再回去了!孤鹰不知现在何处,但他肯定不会再回去了。”彤弓说完又倒了一碗酒。
“该来总会来,北上莫徘徊。我们就沿江北上,到战事最激烈、百姓最凄苦的地方去看看,不把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都尝尽了,又如何能悟透这其中的道理。”杨傲说完抿了一口酒。
“血祭开始,血祭结束!大哥还记得和我说过的这句话吗?我现在好像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只是不知道我在哪里结束?”苗雨魂说完盯着杨傲等待答案。
“天地无常,我又怎么能够知晓?”
杨傲说完看向苗雨魂继续道:“事不临头,猜之不透,得悟之时,却已结束。所以,人有常悔,事无常安,众生皆苦而已!”
“大哥说话,一向难懂,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我们若无力改变什么,又何必去那艰险之处走这一遭呢?”苗雨魂摇头苦笑,眼神茫然。
“我们的价值就是要唤醒沉睡的良知,虽然现在还没有做好,但还是要确立这种目标和担当,这才能让生命充满意义和价值。这个价值不再是自己的荣光,而是人心回归的力量,这个力量不但将改变一个人、两个人,而是一个民族、一个时代!我们有此担当便再无艰险、再无仇怨、再无得失之忧患……”杨傲认真阐释着自己的理想和信念。
“你现在还信吗?”彤弓打断了杨傲的阐述。
“我信!而且我觉得你能将这个价值放大!”杨傲目光如炬的盯着彤弓。
“我?呵呵!如果忠义门不解散,或许还可以。可现在,我再次感到了艰险、感到了仇怨、感到了得失、更感到了无助!一个个亲人和百姓在我们面前惨死,我们改变了什么?我们能改变什么?我们的力量和价值在哪里?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