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虞才刚从书房出来没多久,张岑斐就出来了,后面的脚步声有些急促,容虞故意没有回头。
张岑斐开口叫住容虞:“夫人……”
容虞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张岑斐快步追上容虞,停在她面前,神色有些犹豫,他似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不太自在的问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那个……夫人您还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啊夫人您不要误会,草民总同外头人做生意,您要是喜欢什么,说不定草民会比较容易弄到。”
容虞问:“我喜欢可以和沈映说,为什么要和你说?”
张岑斐哽了一下,然后掩饰性的笑了笑,道:“草民是夫人母亲的故友,所以……要是有冒犯之处,夫人您直说就好,草民不会再如此了。”
容虞抬眼,看到沈映站在书房门口,他像是才出来,看见容虞望向他,朝她浅浅的笑了一下,容虞莫名觉得一阵暖意,她重新看向张岑斐,道:
“没什么冒犯的,我母亲若是知道大人您如此,心里大概也是开心的。”
张岑斐笑了笑,带着点不为人知的苦涩,他又问:“夫人……,其实草民今日是想问夫人,小倾她葬在哪里?草民想去祭拜一下。”
容虞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微微弓着腰的男人,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的卑微,他年岁四十出头说不定还没到四十,就拥有了常人难以匹敌的财富,这样的财富不管在哪里都必定会被人奉为上宾,外人眼里她不过沈映一个妾,说着好听些也被叫一声夫人,但其实没必要把她放在眼里。
在他眼里她还是容围的女儿,是白倾背叛他的证据,如今他富甲一方要什么没有?却愿意这样低姿态的像她打听一个死人的消息。
容虞在不停的心里想着要试着接受别人,接受别人,她沉默了下,道:“她没有墓,尸体被烧了。”
张岑斐猛地抬头看她,眼睛有些发红,拳头骤然握紧,眼里尽是愤怒还有不可置信,他几乎要发不出声音来:“烧……烧了?”
容虞点了点头,道:“嗯,烧了,留了一把灰,然后扬了。”
“这…这是挫骨扬灰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人都死了却还不叫她入土为安。”
现在再提这些事情容虞已经可以很坦然的去面对了,她总是在害怕在痛恨,可是过往终归只是过往,倘若她想好好活下去,就必须去接受它。